难忘的野中生活

文章来源: 办公室    发布时间: 2012-09-11 15:49:16    浏览量: 6875
     1958年秋,在大跃进的号角声中,我考入了野寨中学,在这里度过了难忘的三年初中生活。
      当时的野中师资力量相当过硬。记得教我们平面几何的黄老师,中等身材,很瘦弱,可在讲台上声音却很宏亮。他总是带着自制的教具——一块木制大三角板和一根一头栓着粉笔头的线绳来上课,有了它们,黄老师得心应手,可以在黑板上画出任意的三角形、四边形和大小不同的圆。他讲课生动易懂,同学们听得津津有味,课下的作业也就不费劲了。教语文课的陈为公、丁慕尧老师都是文学功底深厚、教书认真的好老师。丁老师还是我们初三时的班主任,他待学生像慈父般,对犯了错误的同学总是谆谆善诱,从不喝叱体罚。
       野中很注重培养学生德、智、体全面发展,当时我们的音乐和体育课上得很认真。教我们音乐和体育课的是秦世贵老师,他是安庆人,来野中时还是个刚出校门的单身帅哥。秦老师上音乐课不光教唱歌,还教简谱。音乐课考试也很认真,让学生们一个个站起来唱一首歌,老师和同学们都是评委,像当今的“青歌赛”一样。他教的“春天到”至今我还记忆犹新:“春天到,春天到,一群燕子回来了,飞得快呀快,飞得高呀高,把地里害虫都除掉,都除掉。我们的庄稼长得好,我们的庄稼长得高,燕子呀,你也有功劳,有功劳。”每到春光明媚的日子,我都会不自主地哼唱着这首歌。秦老师教体育课,不光教我们田径运动、球类运动,还教我们自由体操、高低杠,让我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初中生大开了眼界。那时的野中文娱生活很活跃,每学期都会举办文娱晚会,由各个班级组织节目。学生饭厅有个简易舞台,每当演出的日子,师生们都很兴奋,竹棚的饭厅里挤满了观众。记得有一次比我们高一届的彭学宝同学和另一位同学演“双簧”,因为彭的个子不高,面像稚嫩,搭档从幕后伸出的穿着鞋子的双手佯装他的脚,使他活脱脱成了个三岁小孩。随着口的张合和身体的动作,让大家笑得合不拢嘴。秦老师还为我们排练了一个集独唱、合唱和表演唱为一体的节目——“姑娘们爱把公社夸”参加全县中学生文艺会演,受到了好评。
      学校为培养学生的劳动观点,经常组织我们下乡。三年里,我们到九井河山上砍过树,烧过炭,到梅城王湾支援过双抢,到乌石堰淘过铁砂。学校有两处农场,每周劳动课,我们都去农场劳动:种菜、锄草、浇水、施肥。当时教我们生物课的汤调元老师将生物课和劳动课结合起来,带我们走进大自然去认识各种植物,还带我们在山上开出几块地种了藏红花。
       野中环境优美,不仅整个校园依山傍水,校园内也有山岗和溪流。我们女生所住的“胡兰村”就是山岗下的一个独立院落。几栋灰瓦白墙的平房掩映在浓密的树荫中,村旁有条小溪从山岗而下,小溪大多数时间是干涸的,只有汛期才见水流。溪上有座木板桥,是我们每天上下课的必经之道。溪岸边都是杏树,三月杏花开放时,整个胡兰村粉红一片,真正成了"杏花岛”。每到五月麦黄季节,明黄色的杏子挂满枝头,凊风吹过,熟透了的杏子啪嗒啪嗒直往下落。午睡时间,那啪嗒声撩得我们睡意尽消。各屋都是让值日生拿着面盆去捡杏子。这时也总听见兼女生辅导员的周维邦老师吹着哨子,喊着:“都回屋睡去,快回去!”敬爱的周老师为了让我们休息好,每天牺牲自己的休息时间为我们放哨站岗。至今,周老师的喊声还萦绕在我的耳际。
     1958-1961年刚好是自然灾害的三年,全国人民都饥肠辘辘,我们学生当然不例外。当时吃商品粮的学生每月供应二十五斤半口粮,农村口粮的同学则无米可带,于是就大家凑合在一起吃。每天早餐每人一小碗稀得照见人影的稀饭和一小勺咸菜,中餐和晚餐每人一小碗干饭,菜大多是煮烂的黄南瓜加点油盐。我们还吃过花生壳磨粉做的糊糊,许多同学吃后解不出大便,很是痛苦。也就是这个时期一部分同学因受不了饥饿而辍学,我们入学时的五个班到毕业时只剩下三个班。
       野中三年,我们吃过苦,受过累,但我们的学习是轻松愉快的。野中生活是我学生时代一段绚烂多彩的美好时光,也是我人生旅途上的一段难忘经历。
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1961届毕业生    葛良知      写于 2012.9.2
 
      注:葛氏四姐弟均为野中校友。老大葛良知,原潜山县医院内科主任;老二葛良能,原潜山县委党校教员;老三葛良彦,美国圣母大学终身教授;老四葛良玉,现天柱山初中教师。
文字:葛良知图片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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